從球隊陣容、球場設施到引援操作、主帥人選——曾經由這家俱樂部主導行業節奏的領域，如今已被各類主體紛紛超越。周一晚間老特拉福德球場的觀眾入場前，收到了俱樂部發來的短信：“您所在看臺區域已安裝啤酒龍頭，”短信中寫道，“現在您可以在觀賽期間享用生啤，祝您觀賽愉快!” 這或許能讓球迷們暫時忘卻曼聯當前的窘境——至少能聊以慰藉。這般未雨綢繆，堪稱 “遠見卓識”。

不過話說回來，曼聯球迷如今也該習以為常了。在目睹球隊不敵10人應戰的埃弗頓后，忠實球迷們已然明白：又一個“虛假曙光”宣告終結。自弗格森爵士退休后的13個賽季里，這已然成為俱樂部的“主旋律”——看似觸底反彈的希望，最終總會化為泡影。

還記得2016年范加爾率隊贏得足總杯后，外界堅稱這是新時代的開端嗎?還記得穆里尼奧執教首個賽季便斬獲兩座冠軍獎杯時的期許嗎?還記得索爾斯克亞的球隊在歐冠賽場擊敗巴黎圣日耳曼的狂喜嗎?又或是滕哈格帶領一批天賦新星贏得足總杯、預示未來榮耀(卻在兩年后將這支隊伍徹底解散)的時刻?每一次都被視作美好時代的前兆，是重返巔峰的信號。復興近在眼前，曼聯即將回歸——直到希望再次破滅。

曼聯的體制性衰退已然到了這般境地：阿莫林麾下球隊曾連續五場聯賽不敗，竟被解讀為“曙光將至”。即便這五場比賽中有兩場是依靠終場前的逆轉才勉強逼平對手，外界仍宣稱球隊的后臺改革正在見效，美好日子即將到來。

然而在面對莫耶斯麾下堅韌不拔的埃弗頓時，這些論調迅速被擊碎。曼聯所有的老毛病盡數暴露：明顯缺乏自信、陣容中多名球員能力不足、臨場應變能力匱乏——更不用說球隊里毫無領導力可言。

曾幾何時，曼聯的陣容中從不缺逆境中挺身而出、主動擔責的球員。他們總能憑借自身能力改變比賽走勢。但如今的曼聯陣中，沒有了羅布森，沒有了以身作則的基恩，也沒有了能搶下皮球、憑意志力力挽狂瀾的魯尼。

1、球場氛圍無波瀾無怒火，只剩疲憊

這支球隊茫然無措、毫無斗志：在后場慢條斯理地進行著可預測的傳球，最終將球分給邊路球員——而此時邊路球員早已被兩名防守球員包夾，只能將球回傳，重新開啟這一套拖沓的傳球循環。一次又一次，他們從未展現出多打一人的優勢。事實上，蓋耶在第13分鐘被罰下非但沒有成為埃弗頓的自毀之舉，反而讓客隊得以收縮防線，將比賽節奏交給主隊——他們深知曼聯完全無力加快進攻節奏。

斯特雷福德看臺高處，一片全新的大型無坐席觀賽區首次開放。俱樂部本希望這一改造能營造出充滿活力的積極氛圍。但球迷們卻沉默沮喪，毫無往日的狂熱。由于球隊表現乏善可陳，失望的陰霾籠罩著整個球場。現場既沒有反抗的呼聲，也沒有憤怒的抗議，只剩深深的疲憊。他們早已見過這一切。這支25年來以大膽進取、常勝不敗的足球風格讓球迷熱血沸騰的球隊，如今已然淪為平庸之輩。

誠然，主教練難辭其咎——他固執地堅持一套缺乏臨場應變空間的陣型。面對10人應戰的對手，本是將對方壓制在半場、毫無后顧之憂地持續進攻的絕佳機會(尤其是面對莫耶斯執教的這支防守型球隊)。然而，阿莫林執意沿用三后衛體系，導致埃弗頓從未陷入人數劣勢，中場也能與曼聯平分秋色。更有甚者，出身曼聯青訓卻未被重用的詹姆斯?加納(這又是曼聯體系無法發掘內部人才的典型案例)，以一種近乎輕蔑的輕松姿態，完爆了昔日那些薪資遠高于自己的隊友。作為回應，阿莫林只能用多爾古替換達洛特——這般調整無異于“泰坦尼克號上重新擺放躺椅”，毫無實質意義。

2、“我們甚至還沒到爭奪前四的水平”

數據繼續對阿莫林不利：在他執教曼聯一周年之際，他共帶隊參加了39場聯賽，僅取得12勝9平18負的慘淡戰績，其中失利場次之多令人震驚。

不過，沒人能指責他缺乏自知之明。“我們還沒達到那個水平，甚至還沒接近能爭奪聯賽前列的程度，” 賽后他坦言道。

他說得沒錯。如今的曼聯，無論場內場外都已淪為平庸之輩。曾經的他們引領英超潮流，如今卻被各路對手紛紛超越：曼城和利物浦包攬各項冠軍，阿森納領跑聯賽，布倫特福德、伯恩茅斯和布萊頓在球員招募方面成效顯著，托特納姆熱刺和埃弗頓擁有更具現代感的豪華球場，水晶宮則懂得如何聘請一位能將3-4-3陣型發揮到極致的主教練。

周一晚間的比賽令人沮喪地表明：老特拉福德球場在各方面都已成為一支中游球隊的主場。但至少，新安裝的啤酒龍頭還能用。